饶河,再见!

饶河,再见!

自动播放

车窗外的晨雾还裹着乌苏里江的水汽,掠过田野间初熟的麦浪,也掠过三年来刻在心底的每一道风景。当“饶河”的路牌在后视镜里逐渐缩小,喉头突然泛起咸涩——原来这句“再见”,早已在无数个披星戴月的日子里,被揉碎在黑土地的晨霜与暮色里,成了最沉重又最温暖的告别。

记得2022年春,我们把“组团式援边”的承诺写成计划书,钉在小南山的遗址旁。有人说边疆苦,可当看见老乡用粗糙的手塞来热乎的黏豆包,当听见孩子们用清脆的童声喊“老师好”,便懂得了这片土地的馈赠,更懂得了“坚守”二字的分量。

三年,一千零九十五天,援边工作队的足迹刻满了饶河的沟沟壑壑。在大顶子山脚下,我们跑遍十几个村屯,把特色农产品的产销链连到省外;在乌苏里江沿岸,我们带着文旅策划团队蹲点民宿,让赫哲族的鱼皮画、伊玛堪说唱从深山走向镜头;在县医院的手术室里,援派医生主刀的首例微创手术让患者红了眼眶;在中学的课堂上,支教老师带来的创意课程点亮了孩子们渴望知识的双眼。最难忘去年汛期,队员们扛着沙袋在江堤上坚守,当洪水退去,老乡送来的玉米饼还带着体温——原来“功成”从不是孤芳自赏的勋章,而是与这片土地同呼吸、共命运的血肉相连。

三年援边路,一世饶河情。有人问,援边结束了,你们的故事就落幕了吗?推开工作队办公室的窗户,新栽的樟子松已长得齐腰高,远处产业园的大棚在阳光下闪着银光——这些生根发芽的希望,早已把我们的名字刻进了饶河的年轮里。离别的行囊,装着老乡们的祝福,装着孩子们画的“叔叔阿姨别走”的画,更装着三年来每一个被汗水浸透的黎明。“功成不必在我,功成必定有我”,不是离别时的客套,而是往后岁月里,我们仍会为饶河的每一次丰收欣喜,为每一项政策落地揪心,为这片土地的未来,隔着山海继续呐喊助威。

车子驶上高速,回头望去,饶河的轮廓在云层下渐渐模糊。但我们知道,乌苏里江的浪声会永远拍打着记忆的岸,那些在田埂上谈发展的黄昏,在村部里改方案的深夜,在雪地里踏查项目的脚印,都已化作星辰,照亮我们与饶河之间,不说再见的约定。

饶河,再见!

再见,是为了更好的重逢;再见,是因为你早已是我们血脉里的另一个故乡。